第29章 控制情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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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時打開雨巴家的門，一股陌生的感覺撲面而來，一排排的房子，稀稀疏疏的行人……
這讓記憶之中只有暗雨院和積香院的雨時，不由得有些緊張。
“這裏是雨隱村的內村，有忍者負責巡邏，安全而繁榮，狗在這裏都能壽終正寢。”雨巴頗為自豪的在屋中說道。
雨時默默的記下雨巴的話，他對外界一無所知，需要大量的信息補充。
“本想攢夠了錢將這裏買下來養老，沒想到受了這麽重的傷，只能去黑市找砂隱傀儡師，買一套傀儡假肢回來，丟了一手一腳實力跌了太多，嘴賤了半輩子，得罪的人不少，我可不想就這樣退休了，被人抹了脖子……再接點任務賺點錢，不然下個月就要房東被趕出去了。”雨巴仿佛自言自語一般，給雨時說著。
雨時從這段話中提取了不少信息……忍者也需要錢……砂隱傀儡可以修覆斷肢……房東比雨巴還要厲害……
雨時撐著雨傘踏上外面的大街，有些局促不安，他不喜歡這裏，寧願呆在冷漠的暗雨院圍墻裏，也不願意身處來來往往的人群中，這是不屬於他的另外一個世界。
這裏沒有痛苦，沒有殺戮……只有陌生。
豚夫人……豚夫人……
雨時沿著街道走著，一路上店鋪很多，雖然大多數雨時都不知道是幹什麽的。
“豚夫人……是這裏了……”雨時學著別的客人，將傘靠在外面，走進了店鋪裏。
“孩子，買點什麽啊？”豚夫人的店主是一個矮小的老婆婆，露出了親切的笑容。
雨時十分緊張，緊緊的握住了腰間的狹劍劍柄。
“包……包子”雨時感覺買個東西比殺人都要難。
“包子……噢，當然是包子，我們店裏只有包子！要什麽餡的包子，多少個？”豚夫人繼續笑容滿面。
雨時腦袋一片混亂，即便是忍術的十二個印法都沒有這麽覆雜。
從來沒人問他要吃什麽，暗雨院裏都是斷指奴送來什麽吃什麽。
“試試我們的招牌肉包吧……雖然最近豬肉價有點貴，但是大家都很喜歡呢！”
“好！那就來二十個！”雨時如釋重負。
“承蒙惠顧，800兩。”豚夫人將包子都裝在了兩層包裝的油紙袋子裏，謹防雨水滲進去。
雨時花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，她講的是錢，連忙在錢包裏翻了好久，才找出了500兩跟100兩的金屬硬幣遞了過去，飛一樣的跑了回去。
嘭的一聲關上門，回到了這個充滿垃圾的小世界，雨時才感覺做回了自己。
“瞧瞧你那蠢樣，知道為什麽刺客第一次執行任務死亡率是最高的嗎？因為他們無法快速適應環境，即便適應了雨隱，到了火之國又是不一樣的環境，快速融入新的環境，同樣是刺客必修的課目。”雨巴嘲諷著雨時的狼狽模樣。
雨時將心情稍稍平靜，覺得自己下一次一定能夠做的更好，將包子遞了過去。
雨巴一口一個的吞著包子，忽然間拿起手中的一個砸在雨時頭上。
一根細小的黑針從稀巴爛的包子裏滾了出來，正是雨時從劍柄上拆下來的。
“蠢狗，下了毒還要用眼睛瞥一眼，你怎麽不幹脆告訴我裏面有毒？我一眼看過去，你腸子裏裝的什麽色的屎我都看得清，在我面前耍花招？”
雨時臉上舊傷未愈又添新傷，雨巴的石子砸人絕不比鐵拐弱。
……
第二天，雨時繼續出去買包子，此時已經熟門熟路，沒有一絲不適應的感覺。
將苦無藏在油紙袋子下面，準備將包子遞過去的時候，展開刺殺。
“嗯，手再放松一點，自然一點，把臉上寫著的‘我要暗殺你’五個字擦掉，就差不多了，蠢狗。”雨巴一拳打在雨時腹部，讓雨時半天沒能動彈。
……
第三日午夜，依舊睡著垃圾堆角落裏的雨時睜開眼睛，看著背對著他的雨巴，以最謹慎的身法慢慢摸了過去。
“要殺就趕緊的，大爺還想睡一會呢！心跳這麽快，我當外面打雷呢！”
雨時沒敢動手，又縮回了角落。
……
第四日，雨時已經在附近的店鋪都買過了東西，也嘗了許多食物，均不如暗雨院的味道好。
“多吃吃就習慣了，吃了鬼蜘蛛秘藥之後，神經變的敏感，味覺自然也跟著變化，吃什麽都會覺得味道重。”雨巴一口一口的夾著菜，將吃剩的骨頭就地一扔。
雨時靜靜的站在雨巴旁邊，借著身子的掩護，反起肘關節的去慢慢摸刀。
雨巴終於受不了了。“小兔崽子，我說你能不能麻利一點？菜都涼了，還不動手？你們學的暗殺術哪樣不是我教的？要不你幹脆自殺算了，爛在屋子裏，指不定能把我熏死。”
“你住這破屋子都沒熏死你，我死了都沒有這麽臭！”雨時終於忍不住還口。
雨巴曾經教他們學會沈默，如今又反逼著他學會罵人。
雨巴一聽雨時還嘴了，頓時就來勁了，一拍桌子站起身來，唾沫橫飛，豬羊狗鼠，臊長臭短，屎尿亂飛，光是雨時的死法就編出來十三種截然不同的版本，每一種都慘不忍睹。
雨時嘴笨且見識短淺，只能翻來覆去“瘸子”，“斷手”“老狗”……很快便被噴的啞口無言，落入了下風。
雨時忽然間覺得，除了殺人，學別的東西都太難了。
……
又經歷了兩場暗殺，雨時被打的遍體鱗傷，終於發現自己絕不是認真狀態下的雨巴對手。
即便是睡著了，雨巴也能保持百分百的警惕。
無論下毒還是偷襲，雨巴都能憑借超人的敏銳洞察力提前發覺。
“教我如何控制恨意！”第七日，雨時終於發出來臣服的信號。
“哈哈哈哈哈，我還以為你能再撐兩天呢！早這麽識相也省得白受這麽多苦。”
雨巴發出了難聽的大笑聲，讓雨時感到一陣羞辱。
“控制恨意嘛，其實就是控制情緒的一種，無論殺意，還是恨意，或是愛意，都要好好的隱藏起來，甚至面對殺父仇人，也要微笑著去舔他屁股！”
“來，先來個簡單的，對我笑一個！”
雨時艱難的勾了勾嘴角，他自從有了記憶以來，從沒有笑過，更不知道開心是什麽感覺。
“真他媽難看！狗都比你笑的像人！”
第30天 和解
“還有三天時間，笑的像個人一樣！否則我讓你這輩子都笑不出來。”
雨時重新努力思考一些能讓自己高興起來的事情，偏偏短暫的記憶裏除了痛苦，跟無盡的訓練，沒有一點能夠與正面情緒沾邊的。
“沒人關心你是不是真的開心，把皮給我皺起來，用虛偽的面容遮住你醜陋的心！笑容是最容易麻痹敵人的武器！”
“把本大爺當作你的親生老母一樣伺候！”
“你以為暗殺就是把劍捅進人家肚子嗎？那是最蹩腳最簡單的一步，給把刀子讓狗拿著它都會！最困難的是如何接近目標，讓他毫無警惕的將後背暴露給你！”
……
“暗雨院為什麽沒教這些。”雨時一直以為暗殺只需要將劍教的更快更狠就行了，從沒有人告訴他還有這麽多技巧。
暗雨院用了兩年時間磨掉了他所有的情緒，如今卻又讓他三天之內笑出來。
“廢話，你是半神的兒子嗎？什麽都要教的話，四年？六年？什麽時候才能培養出趁手的工具？哪個刺客不是在死人堆裏面琢磨出來的道理？大爺白教你已經虧大發了！要是你第一個任務就死翹翹了，大爺就把你拖回來餵肥狗，再把肥狗燉了吃火鍋！”
雨時閉上眼睛，尋找內心最深處的那一抹溫柔，他並不想讓那雙溫柔的眼睛沾上一點骯臟，可是現在時間已經容不得他再重新學會笑容。
夢中無數次支撐著他活下去的勇氣，夜夜安撫著他心靈的創傷，那雙溫柔的眼睛再次給了他溫暖……
雨時笑了……有記憶以來第一次笑了。
“笑的真他媽蠢……就這樣保持下去，無論面對的是你的殺父仇人，還是燉了你從小養大的狗崽子，你都要保持下去！在他放松警惕的那一刻，刺入他的心臟！”
雨時努力的記住這種神經牽動皮膚，勾勒出來的虛偽線條……
“好了，現在我已經殺了你全家，連狗都沒有放過，我把他們剁了餵了肥狗，肥狗現在在我肚子裏……怎麽樣？有沒有殺我的沖動？”雨巴雙目緊緊的盯著雨時。
雨時依舊帶著那幅虛假的面具，恍若無視的迎著雨巴的話鋒。
……
三天時間，雨巴重新將雨時訓練成一個虛假的正常人，會笑會跳，沒人看得出他是一個沒有心的無情刺客。
“師傅……今天我去的早，豚夫人剛蒸出來的第一屜包子，又松又軟，您嘗嘗？”雨時臉上掛著一抹熱情的笑容，這是從魚丸店家熱情的小老板那邊模仿過的。
雨時很擅長模仿。
“嗯，有點意思了，像是急著從師傅那邊摳點學點東西的小學徒。”雨巴打著哈欠，從長椅上坐了起來，伸手抓向雨時的包子油紙袋，被新鮮出爐的包子燙的一擡手。
突然間，雨時手指微顫，包子袋子突然間爆起一團煙霧，一架造型簡單的機弩握在手中，勾動扳機，緊繃的弓弦瞬間松開，一道隱秘的鋼千本激射而出，臉上的笑容還沒有來得及撤下，另一只手已經摸向了腰間的狹劍。
變身術-機關制造，雨時從來沒有放棄覆仇，他很快的將雨巴教給他的“虛偽的面具”理論融會貫通，麻痹了雨巴之後，再次展開刺殺。
雨巴神經反應速度極為謹慎，瞳孔驟然縮小，雙指一把撚住鋼千本，此時只距離眼睛不足一寸。
雨時出劍速度同樣優秀，鞘口的棉花使得出劍沒有發出一絲聲音，咻然刺向了雨巴的心臟。
劍尖抵在雨巴的胸膛，只需要一點撥動稻草的力量便可以取走雨巴的性命，永遠閉上他骯臟的臭嘴。
雨巴雙目怒視，發出極為恐怖的眼神，雨時的狹劍驟然停滯，手指再也無法再加上一丁點的力量。
就這麽一剎那的延誤，雨時已經失去了刺殺的機會，雨巴倒持鋼千本刺了過來，只需要一瞬間就能刺穿雨時的頭顱。
要麽撤步後退，要麽同歸於盡，雨時不想死，不想跟著這個爛人一同死，只能向後跳去。
“操你奶奶的，大爺的壓箱底的絕招都被你逼出來了！”雨巴忽然間也感覺背後一陣冷汗，這小子學的太快了，也太陰險了，竟然已經學會將忍術融合進暗殺中。
“剛剛那是什麽？”雨時覺得剛剛並不是普通的眼神，自己絕不會被這種無謂的東西嚇住。
“呵……幻術，很簡單的幻術，但是知道我會幻術的人都已經死了。”雨巴獨腿站起身來，手自然下垂，搭在了最順手拔劍的位置。
雨時絕不會就此束手就擒，半蹲下身子，隱隱朝著雨巴左側方繞過去。
“行行行……我服了你了，我們和解吧，真他媽好笑，我居然這輩子都還能跟一個毛頭孩子和解……我將畢生所學教給你，你也別想著殺我了，就當一對正兒八經的師徒。”雨巴攤了攤手，以便是無害。
已經殘疾的雨巴已經失去了雄心壯志，如今只想攢上足夠的錢在雨隱內村購置上一套房，安安生生的混過下半輩子。
而雨時的極速成長，讓他看到了極大的威脅，這兩年或許還能壓制住他，但是以後絕對無法保證。
雨時依舊警戒，暗雨院的教育保證他在任何花言巧語下，都能保持足夠的警惕。
“你不用這樣，我想殺你很容易，我可不想輕易弄死一個，這麽多貢獻才換下來的學徒。”雨巴翻手彈出千本，劃破雨時的臉頰，甚至無法看清他的動作。
雨時收劍入鞘，雨巴說的沒錯，他沒必要哄騙一個隨時可以殺死的人。
“媽媽的，我從沒有見過骨頭這麽硬的學徒，以前一個個被我打的，軟的跟狗一樣，你他媽怎麽越打越硬氣？跟鐵之國的倔驢一樣！”雨巴歪頭看著雨時。
雨時不明白什麽叫鐵之國的倔驢，莫名的覺得雨巴誇了他。
狗是罵人的話。
驢是誇人的話。
雨時簡單的分辨了一下，心中竟然莫名的生出一點興奮。
“你說的貢獻兌換了我，是什麽意思。”雨時並沒有直言同意和解。
“雨隱村可沒有一頓免費的早餐，你活著有利用價值，那就用錢用貢獻買東西，死了，沒價值了，送積香院隨手一埋。
刺客師傅用貢獻兌換學徒，學徒的任務收益盡歸師傅所有，如果培養一個中忍出來，所有貢獻盡數歸還，若是上忍還有大量的金錢獎勵，足夠我買下這間破房子！我這種狀態，也出不了任務了，只能將所有的貢獻將你換了過來，操他奶奶的，你比別人多根骨頭嗎？貴這麽多？”
雨時沈默片刻，回道：“和解可以，晚上我要回積香院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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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讓記憶之中只有暗雨院和積香院的雨時，不由得有些緊張。
“這裏是雨隱村的內村，有忍者負責巡邏，安全而繁榮，狗在這裏都能壽終正寢。”雨巴頗為自豪的在屋中說道。
雨時默默的記下雨巴的話，他對外界一無所知，需要大量的信息補充。
“本想攢夠了錢將這裏買下來養老，沒想到受了這麽重的傷，只能去黑市找砂隱傀儡師，買一套傀儡假肢回來，丟了一手一腳實力跌了太多，嘴賤了半輩子，得罪的人不少，我可不想就這樣退休了，被人抹了脖子……再接點任務賺點錢，不然下個月就要房東被趕出去了。”雨巴仿佛自言自語一般，給雨時說著。
雨時從這段話中提取了不少信息……忍者也需要錢……砂隱傀儡可以修覆斷肢……房東比雨巴還要厲害……
雨時撐著雨傘踏上外面的大街，有些局促不安，他不喜歡這裏，寧願呆在冷漠的暗雨院圍墻裏，也不願意身處來來往往的人群中，這是不屬於他的另外一個世界。
這裏沒有痛苦，沒有殺戮……只有陌生。
豚夫人……豚夫人……
雨時沿著街道走著，一路上店鋪很多，雖然大多數雨時都不知道是幹什麽的。
“豚夫人……是這裏了……”雨時學著別的客人，將傘靠在外面，走進了店鋪裏。
“孩子，買點什麽啊？”豚夫人的店主是一個矮小的老婆婆，露出了親切的笑容。
雨時十分緊張，緊緊的握住了腰間的狹劍劍柄。
“包……包子”雨時感覺買個東西比殺人都要難。
“包子……噢，當然是包子，我們店裏只有包子！要什麽餡的包子，多少個？”豚夫人繼續笑容滿面。
雨時腦袋一片混亂，即便是忍術的十二個印法都沒有這麽覆雜。
從來沒人問他要吃什麽，暗雨院裏都是斷指奴送來什麽吃什麽。
“試試我們的招牌肉包吧……雖然最近豬肉價有點貴，但是大家都很喜歡呢！”
“好！那就來二十個！”雨時如釋重負。
“承蒙惠顧，800兩。”豚夫人將包子都裝在了兩層包裝的油紙袋子裏，謹防雨水滲進去。
雨時花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，她講的是錢，連忙在錢包裏翻了好久，才找出了500兩跟100兩的金屬硬幣遞了過去，飛一樣的跑了回去。
嘭的一聲關上門，回到了這個充滿垃圾的小世界，雨時才感覺做回了自己。
“瞧瞧你那蠢樣，知道為什麽刺客第一次執行任務死亡率是最高的嗎？因為他們無法快速適應環境，即便適應了雨隱，到了火之國又是不一樣的環境，快速融入新的環境，同樣是刺客必修的課目。”雨巴嘲諷著雨時的狼狽模樣。
雨時將心情稍稍平靜，覺得自己下一次一定能夠做的更好，將包子遞了過去。
雨巴一口一個的吞著包子，忽然間拿起手中的一個砸在雨時頭上。
一根細小的黑針從稀巴爛的包子裏滾了出來，正是雨時從劍柄上拆下來的。
“蠢狗，下了毒還要用眼睛瞥一眼，你怎麽不幹脆告訴我裏面有毒？我一眼看過去，你腸子裏裝的什麽色的屎我都看得清，在我面前耍花招？”
雨時臉上舊傷未愈又添新傷，雨巴的石子砸人絕不比鐵拐弱。
……
第二天，雨時繼續出去買包子，此時已經熟門熟路，沒有一絲不適應的感覺。
將苦無藏在油紙袋子下面，準備將包子遞過去的時候，展開刺殺。
“嗯，手再放松一點，自然一點，把臉上寫著的‘我要暗殺你’五個字擦掉，就差不多了，蠢狗。”雨巴一拳打在雨時腹部，讓雨時半天沒能動彈。
……
第三日午夜，依舊睡著垃圾堆角落裏的雨時睜開眼睛，看著背對著他的雨巴，以最謹慎的身法慢慢摸了過去。
“要殺就趕緊的，大爺還想睡一會呢！心跳這麽快，我當外面打雷呢！”
雨時沒敢動手，又縮回了角落。
……
第四日，雨時已經在附近的店鋪都買過了東西，也嘗了許多食物，均不如暗雨院的味道好。
“多吃吃就習慣了，吃了鬼蜘蛛秘藥之後，神經變的敏感，味覺自然也跟著變化，吃什麽都會覺得味道重。”雨巴一口一口的夾著菜，將吃剩的骨頭就地一扔。
雨時靜靜的站在雨巴旁邊，借著身子的掩護，反起肘關節的去慢慢摸刀。
雨巴終於受不了了。“小兔崽子，我說你能不能麻利一點？菜都涼了，還不動手？你們學的暗殺術哪樣不是我教的？要不你幹脆自殺算了，爛在屋子裏，指不定能把我熏死。”
“你住這破屋子都沒熏死你，我死了都沒有這麽臭！”雨時終於忍不住還口。
雨巴曾經教他們學會沈默，如今又反逼著他學會罵人。
雨巴一聽雨時還嘴了，頓時就來勁了，一拍桌子站起身來，唾沫橫飛，豬羊狗鼠，臊長臭短，屎尿亂飛，光是雨時的死法就編出來十三種截然不同的版本，每一種都慘不忍睹。
雨時嘴笨且見識短淺，只能翻來覆去“瘸子”，“斷手”“老狗”……很快便被噴的啞口無言，落入了下風。
雨時忽然間覺得，除了殺人，學別的東西都太難了。
……
又經歷了兩場暗殺，雨時被打的遍體鱗傷，終於發現自己絕不是認真狀態下的雨巴對手。
即便是睡著了，雨巴也能保持百分百的警惕。
無論下毒還是偷襲，雨巴都能憑借超人的敏銳洞察力提前發覺。
“教我如何控制恨意！”第七日，雨時終於發出來臣服的信號。
“哈哈哈哈哈，我還以為你能再撐兩天呢！早這麽識相也省得白受這麽多苦。”
雨巴發出了難聽的大笑聲，讓雨時感到一陣羞辱。
“控制恨意嘛，其實就是控制情緒的一種，無論殺意，還是恨意，或是愛意，都要好好的隱藏起來，甚至面對殺父仇人，也要微笑著去舔他屁股！”
“來，先來個簡單的，對我笑一個！”
雨時艱難的勾了勾嘴角，他自從有了記憶以來，從沒有笑過，更不知道開心是什麽感覺。
“真他媽難看！狗都比你笑的像人！”
第30天 和解
“還有三天時間，笑的像個人一樣！否則我讓你這輩子都笑不出來。”
雨時重新努力思考一些能讓自己高興起來的事情，偏偏短暫的記憶裏除了痛苦，跟無盡的訓練，沒有一點能夠與正面情緒沾邊的。
“沒人關心你是不是真的開心，把皮給我皺起來，用虛偽的面容遮住你醜陋的心！笑容是最容易麻痹敵人的武器！”
“把本大爺當作你的親生老母一樣伺候！”
“你以為暗殺就是把劍捅進人家肚子嗎？那是最蹩腳最簡單的一步，給把刀子讓狗拿著它都會！最困難的是如何接近目標，讓他毫無警惕的將後背暴露給你！”
……
“暗雨院為什麽沒教這些。”雨時一直以為暗殺只需要將劍教的更快更狠就行了，從沒有人告訴他還有這麽多技巧。
暗雨院用了兩年時間磨掉了他所有的情緒，如今卻又讓他三天之內笑出來。
“廢話，你是半神的兒子嗎？什麽都要教的話，四年？六年？什麽時候才能培養出趁手的工具？哪個刺客不是在死人堆裏面琢磨出來的道理？大爺白教你已經虧大發了！要是你第一個任務就死翹翹了，大爺就把你拖回來餵肥狗，再把肥狗燉了吃火鍋！”
雨時閉上眼睛，尋找內心最深處的那一抹溫柔，他並不想讓那雙溫柔的眼睛沾上一點骯臟，可是現在時間已經容不得他再重新學會笑容。
夢中無數次支撐著他活下去的勇氣，夜夜安撫著他心靈的創傷，那雙溫柔的眼睛再次給了他溫暖……
雨時笑了……有記憶以來第一次笑了。
“笑的真他媽蠢……就這樣保持下去，無論面對的是你的殺父仇人，還是燉了你從小養大的狗崽子，你都要保持下去！在他放松警惕的那一刻，刺入他的心臟！”
雨時努力的記住這種神經牽動皮膚，勾勒出來的虛偽線條……
“好了，現在我已經殺了你全家，連狗都沒有放過，我把他們剁了餵了肥狗，肥狗現在在我肚子裏……怎麽樣？有沒有殺我的沖動？”雨巴雙目緊緊的盯著雨時。
雨時依舊帶著那幅虛假的面具，恍若無視的迎著雨巴的話鋒。
……
三天時間，雨巴重新將雨時訓練成一個虛假的正常人，會笑會跳，沒人看得出他是一個沒有心的無情刺客。
“師傅……今天我去的早，豚夫人剛蒸出來的第一屜包子，又松又軟，您嘗嘗？”雨時臉上掛著一抹熱情的笑容，這是從魚丸店家熱情的小老板那邊模仿過的。
雨時很擅長模仿。
“嗯，有點意思了，像是急著從師傅那邊摳點學點東西的小學徒。”雨巴打著哈欠，從長椅上坐了起來，伸手抓向雨時的包子油紙袋，被新鮮出爐的包子燙的一擡手。
突然間，雨時手指微顫，包子袋子突然間爆起一團煙霧，一架造型簡單的機弩握在手中，勾動扳機，緊繃的弓弦瞬間松開，一道隱秘的鋼千本激射而出，臉上的笑容還沒有來得及撤下，另一只手已經摸向了腰間的狹劍。
變身術-機關制造，雨時從來沒有放棄覆仇，他很快的將雨巴教給他的“虛偽的面具”理論融會貫通，麻痹了雨巴之後，再次展開刺殺。
雨巴神經反應速度極為謹慎，瞳孔驟然縮小，雙指一把撚住鋼千本，此時只距離眼睛不足一寸。
雨時出劍速度同樣優秀，鞘口的棉花使得出劍沒有發出一絲聲音，咻然刺向了雨巴的心臟。
劍尖抵在雨巴的胸膛，只需要一點撥動稻草的力量便可以取走雨巴的性命，永遠閉上他骯臟的臭嘴。
雨巴雙目怒視，發出極為恐怖的眼神，雨時的狹劍驟然停滯，手指再也無法再加上一丁點的力量。
就這麽一剎那的延誤，雨時已經失去了刺殺的機會，雨巴倒持鋼千本刺了過來，只需要一瞬間就能刺穿雨時的頭顱。
要麽撤步後退，要麽同歸於盡，雨時不想死，不想跟著這個爛人一同死，只能向後跳去。
“操你奶奶的，大爺的壓箱底的絕招都被你逼出來了！”雨巴忽然間也感覺背後一陣冷汗，這小子學的太快了，也太陰險了，竟然已經學會將忍術融合進暗殺中。
“剛剛那是什麽？”雨時覺得剛剛並不是普通的眼神，自己絕不會被這種無謂的東西嚇住。
“呵……幻術，很簡單的幻術，但是知道我會幻術的人都已經死了。”雨巴獨腿站起身來，手自然下垂，搭在了最順手拔劍的位置。
雨時絕不會就此束手就擒，半蹲下身子，隱隱朝著雨巴左側方繞過去。
“行行行……我服了你了，我們和解吧，真他媽好笑，我居然這輩子都還能跟一個毛頭孩子和解……我將畢生所學教給你，你也別想著殺我了，就當一對正兒八經的師徒。”雨巴攤了攤手，以便是無害。
已經殘疾的雨巴已經失去了雄心壯志，如今只想攢上足夠的錢在雨隱內村購置上一套房，安安生生的混過下半輩子。
而雨時的極速成長，讓他看到了極大的威脅，這兩年或許還能壓制住他，但是以後絕對無法保證。
雨時依舊警戒，暗雨院的教育保證他在任何花言巧語下，都能保持足夠的警惕。
“你不用這樣，我想殺你很容易，我可不想輕易弄死一個，這麽多貢獻才換下來的學徒。”雨巴翻手彈出千本，劃破雨時的臉頰，甚至無法看清他的動作。
雨時收劍入鞘，雨巴說的沒錯，他沒必要哄騙一個隨時可以殺死的人。
“媽媽的，我從沒有見過骨頭這麽硬的學徒，以前一個個被我打的，軟的跟狗一樣，你他媽怎麽越打越硬氣？跟鐵之國的倔驢一樣！”雨巴歪頭看著雨時。
雨時不明白什麽叫鐵之國的倔驢，莫名的覺得雨巴誇了他。
狗是罵人的話。
驢是誇人的話。
雨時簡單的分辨了一下，心中竟然莫名的生出一點興奮。
“你說的貢獻兌換了我，是什麽意思。”雨時並沒有直言同意和解。
“雨隱村可沒有一頓免費的早餐，你活著有利用價值，那就用錢用貢獻買東西，死了，沒價值了，送積香院隨手一埋。
刺客師傅用貢獻兌換學徒，學徒的任務收益盡歸師傅所有，如果培養一個中忍出來，所有貢獻盡數歸還，若是上忍還有大量的金錢獎勵，足夠我買下這間破房子！我這種狀態，也出不了任務了，只能將所有的貢獻將你換了過來，操他奶奶的，你比別人多根骨頭嗎？貴這麽多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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